第(2/3)页 苏筱筱想坐起来,却被他按住肩膀:“躺着。“他转身翻医药箱,白大褂下摆扫过壁画时顿了顿,“上周你说手腕的星纹是胎记,可我昨天给张婶看高血压,她提你家老院半夜有光——“他突然转身,目光灼灼盯着她腕间,“和这星纹的形状,一模一样。“ 苏筱筱的心跳漏了一拍。 她盯着沈大夫镜片后的眼睛,那里映着壁画上未干的血痕,和她腕间暗红的星纹,像两团烧得正旺的火。 “那幅画...“沈大夫的声音放轻,“是不是和你这些天的反常有关?“ 窗外的挖土机突然熄火,世界静得能听见她的心跳。 苏筱筱张了张嘴,却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断。 她偏头望去,祠堂方向的壁画上,隐约有墨色在晕染——是顾昭的字迹,可还没看清,沈大夫已经拿起棉签,沾了碘伏往她指尖的伤处抹。 “疼就喊。“他说,可视线却落在壁画上,“等会我给你开点补血的中药,记得按时喝。“ 苏筱筱盯着他耳尖泛红的侧影,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社区诊所,她捂着鼻子冲进去时,他也是这样,一边给她塞棉球,一边盯着她腕间的星纹皱眉。 原来他早就在怀疑。 “沈大夫...“她刚开口,壁画上的墨色突然浓了几分,像有人在急切地书写。 她下意识转头,却见沈大夫的手悬在半空,棉签上的碘伏滴在床单上,晕开个淡褐的圆。 “那上面...“他喉结动了动,“是不是有字?“ 苏筱筱没说话。 她望着壁画上逐渐清晰的痕迹——是顾昭的字迹,笔锋急促得像要刺破墙面。 而千里外的雁门郡,顾昭正跪在药庐里,手起刀落劈开最后一截血藤,暗红的汁液溅在他甲胄上,混着未干的墨痕,在月光下泛着暖融融的光。 “阿筱,“他对着壁画低喃,将磨好的花膏小心装进陶瓶,“敷上,别逞强。“陶瓶触到掌心的刹那,苏筱筱倒抽了口冷气。 药膏没有像往常的物资那样“唰“地坠下,反而在壁画前悬停了一瞬,浅褐色的膏体裹着细小花蕊,在月光里泛着蜜色的光。 她指尖刚碰上去,暖意便顺着指缝钻进来,像是有人把晒过太阳的棉帕子捂在她伤口上——那温度太熟悉了,和顾昭按在壁画上的指尖,烫得如出一辙。 “阿筱?“ 低哑的呼唤撞进耳膜时,她已鬼使神差将渗血的指尖按上腕间星纹。 壁画突然轻震,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,涟漪里浮起顾昭的侧影:他坐在药庐的油灯下,玄色甲胄堆在脚边,露出半截裹着绷带的手臂——是前日替猎户挡匈奴流箭的伤。 此刻他正握着石杵,一下下碾着血藤花,花瓣碎成红泥,染得指节都发了紫。 “你连止痛都懂......“她喉咙发紧,眼泪砸在陶瓶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。 “沈大夫。“身后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。 她慌忙抹了把脸转身,正撞进沈大夫欲言又止的目光里。 他的白大褂搭在臂弯,医药箱扣得严丝合缝,却在掌心捏着张皱巴巴的纸——社区医院的夜班排班表,边角被手指掐出了毛边。 “我不会说出去。“他喉结动了动,把排班表轻轻放在她床头,“但你再这么硬扛,就算神仙也救不了。“灯光落在他镜片上,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,“我值夜班时,药房的门......不上双锁。“ 第(2/3)页